《楚辞》语句积累2-2022年高考语文写作素材积累与运用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写作素材：《楚辞》语句 积累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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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原——面向风雨的歌者（节选）    

鲍鹏山

我们在《离骚》《九章》等作品中，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诗人；看到了一个时时在掩面痛哭的诗人；看到了一个面向风雨“发愤以抒情”，又对人间的邪恶不停地诅咒的诗人；一个颜色憔悴，形容枯槁，行吟泽畔，长歌当哭，以泪作诗的诗人。可他并不脆弱，并不告饶，并不退却——不，决不。他已从人群中上前一步，成为孤独而傲慢的个体，与全体对立，他决不再退却：

　　亦余心之所善兮，虽九死其犹未悔！

　　虽体解吾犹未变兮，岂余心之可惩！

　　《诗经》的俗世精神很了不起，但从另一方面讲，这种俗世精神恰恰消解了个人的意义，消解了个性与社会的对立，从而阻碍了个性的张扬。它入世的深度恰恰减少了个性的深度。而屈原，由于他已被主流社会抛弃——他的被流放是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事件，而他的《远游》，则正是他精神的自我流放——他有深刻的孤独。在以不堪一击的个体面对命运时，个性在绝望中显示了它的高度、深度与完美。

　　 刘勰说楚辞是“气往轹古，辞来切今，惊采绝艳，难与并能”，鲁迅说楚辞是“逸响伟辞，卓绝一世”，并且较之《诗经》，说它“其言甚长，其思甚幻，其文甚丽，其旨甚明，凭心而言，不遵矩度”。屈原是被人群抛弃的，有人会说抛弃他的只是楚怀王、顷襄王父子，但从对体制高度认同的屈原来说，被这一对父子抛弃，就足以使他有“国无人莫我知兮”（一国中没人知道我）的孤独感。假如屈原是一个脆弱的人，或者说，他的个性还不够坚定，他可能会试图改变自己，再回到人群中去，但偏偏他是一个倔强而不肯一丝迁就的人，纯洁而不受一丝污浊的人，一个九死不悔的人，于是，便出现了这样惊心动魄的对峙：一边是世俗的强大权力及权力控御下的人群及其思想，一边是孤独无依却一意孤行决不屈服的个人。屈原的伟大，即体现在这种对峙之中。他的失败，就因为他取对立的立场而不曾屈服，他的成功与辉煌，他的光荣与梦想，也是因为他取对立的立场而不肯屈服。所以，我曾在《屈原：无路可走》一文中说：“屈原之影响后世，是因为他的失败，这是个人对历史的失败，个性对社会的失败，理想对现实的失败”。屈原的作品，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关一个具体的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与社会、文化发生冲突，并遭至毁灭的记录，是有关人类自由、幸福的启示录。所以，如果我们说，《诗经》是北方世俗生活的记录，它反映了周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，并因此被冠之以“现实主义”的名目，那么《离骚》，则是一个苦难心灵的记录。《诗经》反映的是生活中的冲突，《离骚》则由生活中的冲突深入到内心的冲突。“离骚者，犹离忧也”（司马迁），“离，犹遭也，骚，忧也，明已遭忧作辞也”（班固）。是的，“离骚”乃是一个强悍不屈的个性心灵的痛苦心声。它体现了个性的深度、痛苦可以达到的深度，它是自我的觉醒，自我的坚持，自我的抗争，是追求自由、幸福与个人信仰的曙光。

　　所以，我说，屈原的作品，数量虽然不多，但却几乎都是“大诗”，有大精神，大人格，大境界，大痛苦，大烦恼，大疑问，大爱大恨，大悲大喜。他直往个性的深处掘进，决不浅尝辄止，决不“怨而不怒，哀而不伤，乐而不淫”；他就往这不“中庸”的狂狷的路上走，决不回头，直至决绝而去，一死了之。他对邪恶，怨而至于怒了，他对自己，哀而至于伤了。他的文学形式，较之《诗经》的节制，他的篇幅与情感，真的是“淫”（过分）了。所以，我曾说，《诗经》中任一首诗，单列出来，都略显渺小，它们靠的是群体的分量而占有文学上的一席之地。而屈原的作品，如，《离骚》《天问》《招魂》，以及《九章》中的那些杰出的篇目，是可以单独地自立于诗歌之林，单独地成为一道风景，称得起“大诗”的。即如他的《九歌》，写苦写痛，写爱写痴，写恋写愁，写盼写思，无不一往情深，直叫人有惊心动魄之感：

　　帝子降兮北渚，目眇眇兮愁予。

　　袅袅兮秋风，洞庭波兮木叶下。

　　（《湘夫人》）

　　直让人在那心灵深处，突然升起一腔柔情蜜意，不拥入怀中不能自已。可那袅袅秋风，已不知从何处悄悄袭来，让洞庭生波，让木叶飘零，让山河变色，让我们心底生凉……

　　秋兰兮青青，绿叶兮紫茎。

　　满堂兮美人，忽独与余兮目成。

　　入不言兮出不辞，乘回风兮载云旗。

　　悲莫悲兮生别离，乐莫乐兮新相知。

　　（《少司命》）

　　较之《诗经》中的爱情诗，《九歌》的境界更高，意味更深，情韵更永。事实上是，《诗经》中的爱情诗，都来自于具体的“爱情事件”，即它都是具体的爱情经历的记录。而《九歌》中的爱情诗，则没有这样的背景，它纯粹出自于对爱情的想象。所以，它更抽象，更哲学，是哲学化的爱情，所以也更有象征的意味。如果说，《诗经》中的爱情诗让人觉得亲切，让人恋起俗世的温暖与幸福，那么《九歌》中的爱情诗，则让人飘忽，让人惆怅，让人怀疑俗世幸福的可能性，与爱情的真实性。屈原是悲剧性的，无论是他的人生，还是他的艺术。他有直探世界悲剧本质的洞察力。即使是温暖的爱情，他在写出它的温馨与令人哀哀欲绝的柔情的同时，却也写出了围绕在它四周的寒凉，使其不可驻如梦，不可掇如月，不可揽如云，不可止如水……他的这一组写情爱的诗足可以上升为哲学，成为哲学寓言。

一、写作运用

爱美之心，人皆有之，青年应有自身的朝气蓬勃。“精色内白，类任道兮”，是屈原笔下橘的美好形象；“羽扇纶巾，谈笑间，樯橹灰飞烟灭”是周瑜的雄姿英发；“鲜衣怒马少年时，能堪那金贼南渡”是宋代齐卅的壮怀气魄；这次疫情，也是一面镜子，曾经撒娇、卖萌，自称“宝宝”的 90 后、00 后，一个个穿上防护服，成为最勇敢的抗疫“逆行者”，他们所展现的形象，所散发的魅力，无不令人感佩！

精色内白，类任道兮：屈原《九章·橘颂》精色：指橘实外表皮色明亮。内白：指橘实内部瓤肉色泽洁白。类任道兮：如同肩负重任的君子。）

二、语句积累

怀瑾握瑜兮，穷不知所示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怀揣美玉，手握宝石，身处困境，不知向谁展示。穷：穷困，处境窘迫。）

非俊疑杰兮，固庸态也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诽谤俊士，猜忌贤才，本来就是庸人的本性和习惯。）

文质疏内兮，众不知余之异采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外表质朴秉性木讷，众人不知我出众的德才文采。文质：外在和本质。疏：疏阔。内（nè）：木讷，不善言辞。）

惩违改忿兮，抑心而自强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克制心中的愤恨改掉自己的愤怒，平抑内心使自己意志坚强。惩：止住。违：恨。）

修路幽蔽，道远忽兮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漫长的道路幽暗又隐蔽，前途是那么渺茫遥远。忽：荒忽，茫茫，辽远阔大的样子。）

伯乐既没，骥焉程兮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相马的伯乐已经死去，纵有千里马又有谁来分辨？骥：好马，良马。程：衡量，测量。）

万民之生，各有所错兮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世上的众人，各有自己的命运。错：安置。）

定心广志，余何畏惧兮？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安下心来放宽胸怀，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？）

世浑浊莫吾知，人心不可谓兮。——《九章·怀沙》

（世道混浊无人了解我，我对人心已经无话可说。）

因归鸟而致辞兮，羌宿高而难当。——《九章·思美人》

（想托鸿鸟为我传书，鸿鸟高飞却难以接近。羌：楚地方言，句首发语词。宿：“迅”，速度快。当：遇到。）

欲变节以从俗兮，愧易初而屈志。——《九章·思美人》

（想要改变志节追随流俗，我又以改变当初的情怀为愧。）

知前辙之不遂兮，未改此度。——《九章·思美人》

（明知前方道路艰难不通，却不更改这种处世原则。遂：通达）

惜吾不及古人兮，吾谁与玩此芳草？——《九章·思美人》

（可惜我和先贤生不同时，如今与谁一起玩赏这些芳香的花草？）

芳与臭其杂糅兮，羌芳华自中出。——《九章·思美人》

（虽然芳香与污秽混杂在一起，花朵的芬芳依旧难以掩盖。）

纷郁郁其远承兮，满内而外扬。——《九章·思美人》

（馥郁的芳香远远飘散，内部充盈自然会发散于外。纷：当作“芬”，芳香之气。远承：指香气向远处飘散。）

宁溘死而流亡兮，恐祸殃之有再。——《九章·惜往日》

（我宁愿突然死去而随流水漂逝，也不愿再遭受一次祸殃。）

鸟兽鸣以号群兮，草苴比而不芳。——《九章·悲回风》

（鸟兽鸣叫把同伴呼唤，鲜草靠近枯草堆就会失去芬芳。苴（chá）：枯草。比：合在一起。）

终长夜之曼曼兮，掩此哀而不去。——《九章·悲回风》

（难挨的漫漫长夜终于熬过，压抑心头的悲哀却萦绕不去。）

登石峦以远望兮，路眇眇之默默。——《九章·悲回风》

（我登上高山向远处眺望，漫漫长路死一般的寂静。）

声有隐而相感兮，物有纯而不可为。——《九章·悲回风》

（秋声虽小可使草木感应，蕙草虽本性纯真却难抵秋风。纯：纯正，精纯。）

时不可兮再得，聊逍遥兮容与。——《九歌·湘君》

（时光一去不会再来，暂且放宽心怀漫步。 聊：姑且。逍遥：徜徉，缓步行走的样子。容与：徘徊，漫步。）

袅袅兮秋风，洞庭波兮木叶下。——《九歌·湘夫人》

（萧瑟的秋风徐徐吹拂，洞庭湖波涌浪翻，树叶纷纷飘落。）

带长剑兮挟秦弓]，首身离兮心不惩。——《九歌·国殇》

（佩带长剑臂下夹持着秦弓，即使身首分离也将无所畏惧。）

诚既勇兮又以武，终刚强兮不可凌。——《九歌·国殇》

（你们真是既勇敢啊又有武艺，始终刚强不屈啊不可欺凌。终：始终。凌：侵犯。）

身既死兮神以灵，子魂魄兮为鬼雄。——《九歌·国殇》

（如今身虽死啊精神却永存，你们的魂魄啊也是鬼中英雄。神以灵：指精神成为神灵，指死而有知，精神永生。子：对战士亡灵的尊称。鬼雄：鬼中的英雄，用以称誉为国捐躯者。）

夜耿耿而不寐兮，魂茕茕而至曙。——《远游》

（漫长的黑夜里心事重重不能安眠，孤单独守一直到天明。）

惟天地之无穷兮，哀人生之长勤。——《远游》

（感叹天地的无穷无尽，哀叹人生的坎坷苦辛。长勤：长久艰辛，愁苦。）

往者余弗及兮，来者吾不闻。——《远游》

（过去的事我没能赶上，未来的事我难以知闻。）

神倏忽而不反兮，形枯槁而独留。——《远游》

（我的灵魂忽然远去而不复返，只留下枯槁的肉体身形。倏（shū）忽：迅速。反：通“返”，回归，回返。）

漠虚静以恬愉兮，澹无为而自得。——《远游》

（清虚宁静中自有愉悦，淡泊无为而悠然自得。无为：道家主张清静虚无，顺应自然，称为“无为”。）

微霜降而下沦兮，悼芳草之先零。——《远游》

（薄薄的秋霜下降大地，可怜那芳草最先凋零。）

下峥嵘而无地兮，上寥廓而无天。——《远游》

（下界茫茫似没有大地，上方空空似没有高天。）

宁与骐骥亢轭乎，将随驽马之迹乎？——《卜居》

（应该与骏马并驾齐驱呢，还是追随劣马亦步亦趋？亢轭（kàng è）：并驱齐驾。）

宁与黄鹄比翼乎，将与鸡鹜争食乎？——《卜居》

（应该与天鹅比翼高飞呢，还是同鸡鸭在地上争食？黄鹄（hú）：天鹅，这里喻指高才贤士。鸡鹜（wù）：鸡和鸭，这里喻指小人或平庸的人。）

世溷浊而不清，蝉翼为重，千钧为轻。——《卜居》

（现在的世道混浊不清，是非不清，薄薄的蝉翼被认为很重，千钧之物却被认为太轻。）

黄钟毁弃，瓦釜雷鸣；谗人高张，贤士无名。——《卜居》

（音响洪亮的黄钟大吕竟遭毁弃，瓦釜陶罐却打得像雷鸣；谗佞小人嚣张跋扈，贤明之士则默默无闻。）

尺有所短，寸有所长；物有所不足，智有所不明。——《卜居》

举世皆浊我独清，众人皆醉我独醒。——《渔父》

圣人不凝滞于物，而能与世推移。——《渔父》

（有圣德的人不被事物所束缚，而能随着世道一起变化推进。凝滞：拘泥，束缚。推移：转变。）

新沐者必弹冠，新浴者必振衣。——《渔父》

（刚洗过头的人一定要弹弹帽子上的灰尘，刚洗过澡的人一定要抖掉衣服上的灰尘。）

安能以身之察察，受物之汶汶者乎？——《渔父》

（怎能让清白的身体去接触世俗尘埃的污染呢？察察：清洁，洁白。汶汶（mén）：玷辱、污浊。）

安能以皓皓之白，而蒙世俗之尘埃乎？——《渔父》

（怎么能让晶莹剔透的纯净之身，蒙上世俗的尘埃呢？）

沧浪之水清兮，可以濯吾缨；沧浪之水浊兮，可以濯吾足。——《渔父》

（沧浪之水清又清呀，可以用来洗我的帽缨；沧浪之水浊又浊呀，可以用来洗我的两脚。）

悲哉秋之为气也，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。——宋玉《九辩》

（叫人悲伤啊秋天的气氛，大地萧瑟啊草木衰黄凋零。）

廓落兮羁旅而无友生，惆怅兮而私自怜。——宋玉《九辩》

（空虚孤独啊流落在外没有朋友，失意惆怅啊形影相依自我怜悯。廓落：空寂而感到孤独。羁旅：作客异乡。友生：知心朋友。）

时亹亹而过中兮，蹇淹留而无成。——宋玉《九辩》

（时光流逝已经过了半生啊，滞留他乡仍然是一事无成。时：年纪。亹亹（wěi）：行进不停的样子。过中：过了中年，趋于老境。蹇（jiǎn）：发语词。淹留：滞留，久留。）

去乡离家兮徕远客，超逍遥兮今焉薄？——宋玉《九辩》

（远离家乡啊异地为客，漂泊不定啊如今去哪里？徕：同“来”。远客：异客，客居的意思。超：远。逍遥：原指休闲自在，这里指无依无靠。焉：哪里。薄：停止。）

去白日之昭昭兮，袭长夜之悠悠。——宋玉《九辩》

（离开光明的白日，步入黑暗的漫漫长夜。昭昭：光明。袭：接着，接下来的意思。）

当世岂无骐骥兮，诚莫之能善御。——宋玉《九辩》

（世上难道真的缺乏骏马吗？实在是没人能好好驾御。）

与其无义而有名兮，宁穷处而守高。——宋玉《九辩》

（与其没有道义而徒有虚名，宁愿身处穷困的境地而保持清高。）

春气奋发，万物遽只。——《大招》

（春天的气息蓬勃奋发，世间万物竞相生长。遽（jù）：发动，兴起。只：语气词。）

悲仁人之尽节兮，反为小人之所贼。比干忠谏而剖心兮，箕子被发而佯狂。——《惜誓》

（悲痛仁人志士尽忠尽节，反被无耻小人陷害暗算。比干忠言直谏却被剖心，箕子披散头发佯装癫狂。比干：殷纣王叔父，因直言敢谏被纣王剖心而死。箕（jī）子：殷纣王伯父，见比干被剖心，便假装疯掉逃亡。佯：假装。）

水背流而源竭兮，木去根而不长。——《惜誓》

（河水背离源头就会枯竭，树木失去树根便不能生长。）

吕望穷困而不聊生兮，遭周文而舒志。宁戚饭牛而商歌兮，桓公闻而弗置。——《七谏·怨世》

（吕望曾经穷困无以聊生，幸遇文王才得以施展雄才。宁戚夜里喂牛时叩角高歌，齐桓公听到后使他不再闲置。）

子胥谏而靡躯兮，比干忠而剖心。——《七谏·怨思》

（子胥规劝吴王却遭到了杀身之祸，比干忠贞却被剖心不得善终。）

道壅塞而不通兮，江河广而无梁。——庄忌《哀时命》

（道路阻塞不能通行，江河广阔没有桥梁。）

势不能凌波以径度兮，又无羽翼而高翔。——庄忌《哀时命》

（既不能脚踏波涛径直渡过河，又没有羽翼展翅高翔。）

身既不容于浊世兮，不知进退之宜当。——庄忌《哀时命》

（自己既然不被污浊社会所容，又不知进退怎样才适当。）

生天地之若过兮，忽烂漫而无成。——庄忌《哀时命》

（生来就是天地之间的过客，时光匆匆而过一事无成。若过：形容时间过得飞快。烂漫：散乱，消散。）

林不容兮鸣蜩，余何留兮中州？——王褒《九怀·危俊》

（树林里容不下鸣叫的秋蝉，我又为何要留在中州大地？蜩（tiáo）：蝉。中州：指中国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