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高考语文透析一题·文学类文本 - 小说《天嚣》文本细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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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，像浪一样，梗着头向钢架房冲撞。钢架房，便发疟疾般地一阵阵战栗、摇晃，像是随时都要散架。
（在这里，这段自然环境的描写，选取了几个特殊的意象，风、浪、钢架房，前者是自然的的呈现，用的是比喻手法，比喻中“梗着头”又将浪拟人化，显示出大自然威力无穷。“冲撞”一次，非常蛮横，完全不讲理的样子，钢架房，以及隐身在钢架房里的他们，此时在风浪中显得格外弱小。“战栗”瞬间让人的感受传递到了房子上，用了拟人的手法，“发疟疾”原本是人类世界很畏惧的灾难，那时的人面对他可能是无能无力的恐惧，这时候，自然界客观的景象，除了让我们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势，还自带氛围，让我们感受到了屋内人内心的无助，在这样的情境下，有一个人来帮助自己，这个人怎么来的，就成了一个谜，为下文的疑惑埋下了伏笔，让其进来这个行为与送西瓜背后的大善，就格外令人动容。）
渴！难忍难挨的渴，使人的思想退化得十分简单、十分原始。欲望，分解成最简单的元素：水!只要有一杯水，哪怕半杯，不，一口也好哇!
（镜头从屋外转到屋内，但是并没有对人的外在呈现做描摹——而是深入挖掘人内心的感受，于是“渴”这个最简单，最原始，最迫切的需求跳了出来。这些短句子，很好地让人感受到这种需求的急迫性，也和下文的西瓜出现后的感受形成呼应。）
空气失去了气体的性质，像液体，厚重而凝滞。粉尘，被风化成的极细小的砂粒，从昏天黑地的旷野钻入小屋，在人的五脏六腑间自由巡游。它无情地和人体争夺着仅有的一点水分。
（屋子里应该有其他的摆设，但是，现在他独独凝神于粉尘——此时，他的各种感觉互通，他的嗅觉、他的触觉、他的感觉，都外化了，于是，此时的空气像液体，有了重量，既可能是极端的天气状态的写实，也可能隐含着他内心的沉重感受的外化。）
他躺着，喉头有梗阻感，他怀疑粉尘已经在食道结成硬块，会不会引起别的疾病，比如矽肺？但他懒得想下去。疾病的威胁，似乎已退得十分遥远。
（粉尘结成硬块，够夸张，这样的天气真令人绝望，这样的处境真令人绝望，他想到了矽肺——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，他知道得了矽肺可能要失去下半生的幸福：接下来的日子，呼吸会一天比一天困难——但是他懒得想。因为当下的困境，让它退得很遥远——可见他是真的“渴极了”！这就是对比，未来的可能与当下的处境。此时，“渴”恐怕是他唯一的感受，所有一切都聚焦到了这一个字上，其他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。）
他闭上眼，调整头部姿势，让左耳朵不受任何阻碍，他左耳听力比右耳强。
风声，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。
他想干什么？
他仍然充满希望地倾听。
（倾听什么？渴望救援。）
基地首长一定牵挂着这支小试验队，但无能为力，远隔一百公里，运水车不能出动，直升机无法起飞，在狂虐的大自然面前，人暂时还只能居于屈辱的地位。
（他的判断，救援不可能到。和下文带西瓜的人的行为形成对比，可以更好地彰显主题。）
他不想再费劲去听了。目前最明智的，也许就是进入半昏迷状态，减少消耗，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。于是，这间屋子，便沉入无生命状态……
（他和他们，觉得救援当下不可能到，因为老天太嚣张，于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。这种状态，为下文来人他们的反应，做了铺垫，而那时他们的决定：竭尽全力救助弱小的人，和此时他们的决定，形成鲜明的对比，彰显了人性中的大爱，主题也慢慢凸显了出来。）
忽然，处于混沌状态的他，像被雷电击中，浑身一震。（惊喜？）一种声音!他转过头，他相信左耳的听觉，没错，滤去风声、沙声、钢架呻吟声、铁皮震颤声，还有一种虽然微弱，却执着，并带节奏的敲击声。（其他的声音都被自动过滤，这种信号是他在无意识主动在搜寻，这种行为和他期待的心理极度吻合。）
“有人敲门!” 他喊起来。
遭雷击了，都遭雷击了，一个个全从床上跳起，跌跌撞撞，竟全扑到门口。
（重复地使用“遭雷击”这种极致的感受，让人领受到他们此刻的狂喜、急切，与之前的颓丧形成对比。跳起，跌跌撞撞，扑，短短的一句话中，心理感受有了，动作有了，让读者切切实实地感同身受，多么有画面感，多么真实！）
真真切切，有人敲门。谁?当然不可能是运水车，运水车会揿喇叭。微弱的敲门声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：不是来救他们的天神，而是需要他们援救的弱者。
（常识让他们形成判断，狂喜落空，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呢？）
人的生命力，也许是最尖端的科研项目，远比上天的导弹玄秘。如果破门而入的是一队救援大军，屋里这几个人准兴奋得瘫倒在地。
而此刻，个个都象喝足了人参汤。
（他们，决定救助，而且这种瞬间反应时不而同的，没有丝毫的犹豫，这，太可贵了！和上天导弹做比较，和喝足人参汤的状态做比较，将当时人们的状态描摹得淋漓尽致。）
“桌子上有资料没有？当心被风卷出去！”
“门别开得太大!”
“找根棍子撑住!”
每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，摆好了下死力的姿势。
（做好了要帮助对方的一切准备。你听到了他们的对话，你看到了他们的行为，是不是觉得刚才生命力几乎被抽离，是另外一群人。）
他朝后看看。 “开啦! ”撤掉顶门柱，他慢慢移动门闩。
门吱吱叫着，痛苦地撤离自己的岗位。（很缓慢，风力和人力两种力量的较量。这个拟人手法用得极妙。）当门终于脱离了眼，那门，便呼地弹开来，紧接着，从门外滚进灰扑扑一团什么东西和打得脸生疼的砂砾石块，屋里刹时一片混乱，像回到神话中的史前状态。（滚，断然不是人用力过猛，而是风力实在太猛！真是个谜啊，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呢？）
“快，关门！”他喊，却喊不出声，但不用喊，谁都调动了每个细胞的力量。（喊，他的急切；不用喊，大家不约而同的步调一致——天嚣令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，但天嚣并没有阻拦住他们救人的热忱。）
门终于关上了，一伙人，都顺门板滑到地上，瘫成一堆稀泥。
（“瘫”，是心理上的放松，是生理上的竭尽全力。）
谁也不作声，谁也不想动，直到桌上亮起一盏暗淡的马灯，大家才记起滚进来的那团灰扑扑的东西。
（人救了，心稳妥了，反而没有了力气。刚才那一瞬间力量，完全是救人的热忱催发出来的。）
是个人，马灯就是这人点亮的，穿着毡袍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蒙语（装束与语言，让我们知晓了来人的身份——也正是无人能懂，最终，如何到来这件事成了一个谜。），他知道别人听不懂，所以不多说，便动手解皮口袋。
西瓜！从皮口袋里滚出来，竟是大西瓜！绿生生，油津津，像是刚从藤上摘下，有一只还带着一片叶儿呢！（短句子。为什么要加这么多的定语呢？绿生生与粉尘的灰扑扑；油津津与喉咙的干涩，有一只，那么不仅仅是一只，带着叶子，可能刚刚采摘？钢架屋都战栗的天气里，飞机无法起飞的天气里，运水车不可能到来的天气里，一个人，背着一袋大西瓜，到底怎么来的，实在令人好奇，太神秘了！真想知道啊！）
戈壁滩有好西瓜，西瓜能一直吃到冬天，还不稀罕，稀罕的是现在，当一口水都成了奢侈品的时候，谁还敢想西瓜！
（还记得“要有一杯水，哪怕半杯，不，一口也好哇!”，那一点一点退让的渴望么？因为极度的渴，所以低到不能再低的希望。）
蒙古族同胞利索地剖开西瓜，红红的汁水，顺着刀把滴滴嗒嗒淌，馋人极了！
应该是平生吃过的最甜最美的西瓜，但谁也说不出味来，谁都不知道，那几块西瓜是怎么落进肚子里去的。
（眼睛看到的，心理感受到的，动作做出来的，都在这段话里呈现出来了，这种心情，恐怕比猪八戒吃人参果，要难以言说的多！一句苍白的表达，太惊喜了，太感谢了！）
至于送西瓜人是怎么冲破风沙，奇迹般的来到这里，最终也没弄清，因为谁也听不懂蒙语，只好让它成为一个美好的谜，永久地留在记忆里。
（怎么能不美好呢？这才是雪中送炭啊，不，那只是让寒冷的自己多了暖意，这是绝对的救命！然而，送西瓜人到底是怎么来的呢？他在日后估计一次又一次地回想，然而，那么糟糕的天气，他自己断然想不出来一个人如何过来，蒙语听不懂，开始就断绝了从这个蒙古同胞口中探知原因的可能，一个陌生人，一个陌生的蒙族的人，能够给其他民族的、不认识的人送来救命的西瓜，在极端的天气里，在可能让自己丧命的天气里，除了说，这是一种大爱，我们还能说什么呢？然而，还是会反复地想，我们读着他的回想，也会情不自禁地去想，除了爱，我们似乎还可以说这是一个奇迹？这种神秘的感觉，就这么一直保存着，一直回味吧……）
小结：
小说讲了一个“他”的故事。
他和一群人，在极端的天气环境里陷入了绝境。
无论是生理上，还是心理上，都被逼到了一种绝境。
但是人的品质，恰恰能够绝境中被激发出来。
于是，若干年之后，当年的大自然的狂虐，以及人性中的善意，一起留存在了他的记忆里。
4．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，不正确的一项是（3分）
A．小说开头不仅形象地描写了风沙的狂暴，也细致地表现了人物的直觉印象与切身感受，烘托并渲染了“天嚣”的恐怖气氛。
B．被困队员身陷绝境却调动起所有能量开门救助敲门人，送瓜人在被困队员生死关头奇迹般的出现，这都说明生命奇迹无法解释。
C．小说善于运用细节表现人物，开门前试验队员一句“桌子上有资料没有？当心被风卷进去”，就体现了科研工作者高度的责任意识。
D．试验队被困队员与素不相识的送瓜人之间的故事，不仅令人感动，还揭示出一个朴素而有意味的人生道理：帮助别人，也是帮助自己。
5．小说以“渴”为中心谋篇布局，这有什么好处？请简要说明。（5分）
答：
6．小说以一个没有谜底的“美好的谜”结尾，这样处理有怎样的艺术效果？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。（6分）
答：
【答案】
4．B
5．①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叙述交代，使情节更简洁；②集中描写人物在特定环境下的状态与感受，使主题更突出。
6．①小说人物“他”所知有限，这样写很真实；②故事戛然而止，强化了小说的神秘氛围；③打破读者的心理预期，留下了更多想象回味的空间。
【解析】
4．试题分析：本题综合考查文本的内容和技巧。B项错误。
【考点定位】概括作品主题。能力层级为分析综合C。
5．试题分析：本题考查情节安排的技巧。可以从情节和主题两个角度答题。
【考点定位】赏析作品的内涵，领悟作品的艺术魅力。能力层级为鉴赏评价D。
6．试题分析：本题是针对小说的结尾设题，先明确结尾的形式，再从结尾本身的作用、情节上的作用、情感上的作用、主旨上的作用等几个角度答题。
【考点定位】本题考查分析作品体裁特征和表现手法。能力层级为分析综合C。